熱血食店　自由定價

蘇波榮像一位街坊的名字，你可以叫他一聲「波叔」或「榮哥」，親切得如每朝碰到面的街坊。其實是一間油麻地街坊食店的名稱。

說到蘇波榮現時的運作模式，聽落有點複雜，就不妨由他的誕生說起。蘇波榮是由9位年輕人「一時衝動」地成立，由看舖到簽約只不過是兩天的事情，甚至成員之間都不算十分熟絡，大家只是參與活動上談得投契的人。

不過眾人都想經營一間類似日本漫畫《深夜食堂》中的食店，跟街坊可以邊吃邊講，所以每人出數千至數萬元不等，一圓「深夜食堂」夢。但開店三個月左右，當中不少成員開始感到吃力，就找油麻地的社區組織協助，當中包括活化廳，「他們大多都有正職工作，每晚九時至凌晨四時就開店賣串燒，其實很困身。但奈何簽了租約，就想找一些社區組織協助。

他們先找德昌里（德昌里2號3號舖的社區組織）的人幫忙，後來覺得還是不夠，又找了我們。」活化廳負責人Vangi說當天就決定參與其中，就欣賞對方理念夠單純，不求利潤，只求有一個地方跟街坊交流，「好少人開食店不求賺錢，他們只求收入可以應付租金和日常開支。我們很快就決定加入。」

結果「德先生」和「活先生」兩脇插刀，每方每星期經營食店兩至三天。三位先生各有各風格，但在菜式和經營模式上，會慢慢地影響對方，例如主打素食，「活化廳最初負責星期日開店，餐牌會有一些肉類。但因為德昌里那邊的人是煮素食的，我們就漸漸轉為提供素食，最後連蘇波榮的人都改為提供素食。但我們沒有稱這裡為素食店，因為有其他廚師加入的話，他可能會煮一些有肉的菜式，我們想保留這個空間。」

食店宗旨是提供街坊之間交流的地方，活化廳和德昌里也會在這裡舉行活動，「有時我們搞一些聚會，都特意在這裡舉行，例如『活化墟』以及每隔數個月就舉行一次的『獅子座生日會』等等，順道讓外面的人跟街坊有一個交流機會。」

現時餐牌並無價錢，一餐付多少錢由客人決定。用這種方法作定價方法，原因是他們「唔識計錢」，「例如一份Egg Benedict餐(水煮蛋)，算來算去都差不多要賣成四十元一份。這個價錢又不是普通街坊負擔得到，就不如讓客人按自己的能力來付。」

Vangi說，其實也讓客人有一個思考空間，「這也好的，就讓他們想想一碟菜的成本，可以想想租金佔了多少，還有什麼平時想不到的支出，順道讓他們了解在香港經營食店一點不簡單。」客人想好了付多少錢後，就把錢放入一個有蓋紅色桶裡。成員基本上不太理會客人付了多少錢，但偶爾打開來看，會發現驚喜地多，也會發現驚嚇地少。

「我們每日目標很簡單，就是夠應付每日租金、雜費及食材費就夠了。最初這樣做都有點怕，但每天總有客人多付了，拉上補下，每一天都可以過關，剩下的錢都會儲下來，做維修基金。」

日常支出中，沒有薪金一項，因為這裡的人都沒有拿薪水，全部都是來享受下廚樂，「除了本身的班底，一路經營下去，就認識不少都懂廚藝的人。」他們覺得很有趣的話，又會加入廚師團隊，客席主持數星期，「所以有一些菜是限時供應，例如朱古力奶昔，要有其中一位成員當值才喝到，不是每個星期日都會喝到。」

早陣子佔領期間，活化廳發起「佔領撐小店」的活動，在街站中認識來自匈牙利的交流生Tarr Kálmán。這位匈牙利男子原本是採訪佔領活動，後來跟活化廳的成員來到蘇波榮吃飯，知道是什麼一回事後就自動請纓，「他好厲害，我們可能是每人負責一至兩道菜，他可以負責全部。」

現於香港城市大學創意媒體學院當交流生的Kálmán，萬萬想不到在香港「做廚」，「我過往在家都會經常煮食，我沒想到會在香港的餐廳『打工』，而我很喜歡這裡的理念。」在他的家鄉，也有店採用自由定價的方法，但原因就不同了，

「有一些非法的酒吧，他們會用這種自由定價的方法，但只是為了方便逃稅而已，他們也會以其他方法令你知道最少要付多少錢。」交流生計劃快要結束，他也開始想想在匈牙利開辦跟這裡模式近似的食店，「自己都是剛開始有這種想法，但還未有很具體的計劃。不過，至少我知道我煮的菜會有人喜歡。」

蘇波榮現址剛換了業主，新業主會否以舊價續租還是未知之數，答案會在今個星期內會「揭盅」。蘇先生可能於今個星期日就要告別街坊。大家當是去探望他也好，當告別他也好，蘇先生等著你來。

（蘇波榮於平安夜到除夕期間舉行不少活動，詳情可留意他們的Facebook。)

蘇波榮
油麻地德昌里2號7號舖
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wearesoboring

全文刊於啡白facebook，文章經 TOPick 編輯節錄，原題為「再見蘇先生？」。